人人都有名有姓，这不足为奇，不过记者在南美国家智利却发现，当地人的姓名文化很有来头。在他们的名字里，隐含着从祖辈、父辈到所属族群等诸多的“社会密码”。 

    满大街的胡安、玛利亚 

    智利和大多数西班牙语国家一样，姓名分成4个部分———两个名字、两个姓氏。智利人的名字可选范围寥寥无几，虽说父母取名的时候都选上两个好听的名字任意组合，但来来回回也无非是“胡安”、“何塞”、“玛利亚”。如果在大街吼上一嗓子“胡安”，半条街的人都得回头答应。 

    记者曾在智利的一对老夫妇家中寄住多年。有一次和当地人聊起智利姓名的问题，对方告诉我，在智利，很多妇女名字中都带有“玛利亚”，这和天主教圣母玛利亚的深远影响有关。我不信，说：“我的房东老太太就不叫玛利亚啊，她叫塞西莉亚。”结果回家一问，老太太的第一个名字还真是玛利亚，只不过她觉得叫这个名字的人太多，才改用了后来的名字。 

    智利人对西班牙语世界的文化十分看重，但是很多时候，因为同在美洲，人们会把他们的姓名和美国人联系起来，这一点是智利人相当排斥的。记者曾不止一次听到智利朋友抱怨说，中国机场的入境卡上，只允许他们填一个名和一个姓。“我们不是美国人，我的名有两个，叫胡安·伊戈纳西奥，只填一个胡安就不是我了！”

    智利姓氏分三六九等 

    从智利人的姓氏中，很容易看出他的先人来自何方。智利最早的殖民者来自西班牙南部的安达卢西亚地区，之后又从北部来了更多的西班牙人。二战之后，大量的德国人和法国人逃亡来到智利南部。到了今天，这些人的后代已经失去了祖上金发碧眼的长相特征，但从各色姓氏中，依旧能知道他们的祖先来自何方，例如“莫林那”来自西班牙南部，“汉斯”的先人则来自德国。 

    智利姓氏不仅揭示了家族来源，很多时候还能表明一个人的社会阶层。欧洲一些国家的姓氏在智利属于“贵族姓”，例如智利前总统米切尔·巴切莱特的姓氏就来自法国，而现任总统皮涅拉的姓氏则来自西班牙北部的巴斯克地区。姓氏的好坏，究其原因，无非和最初殖民者的财富有关。许多资质平平但有一个“贵族姓”的人往往能在社会上受到尊重，也更容易获得成功的机会。 

    不仅是姓氏，名字也能表明一定的地位特征。美国电影里常常出现布莱恩、乔纳森、乔安娜等名字，但在智利，起这类名字的却多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人。就拿圣地亚哥来说，住在东区的人大多有着良好的家庭环境，受过高等教育，他们都拥有正统的西班牙名字，而越往贫民区的人，名字往往越英文化。智利人把在街上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叫“法来特”，而这些“法来特”中有相当数量的“布莱恩”和“乔纳森”。 

    土著姓氏最受歧视 

    在智利，拥有一个土著姓氏可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很多这样的人都没办法融入主流社会。据说很多公司在收到求职简历时，发现对方有土著姓氏甚至都不给面试机会。人们错误地以为，土著从资质上来说就要比普通人低。每年都有不少原住民为了生活，不得不改掉土著色彩浓烈的姓氏。 

    智利人米盖尔·卡纽克欧的父亲是土著马普切人，自然而然，他也继承了卡纽克欧这一土著姓氏。但和大多数一生默默无闻的土著人不同，卡纽克欧因为发明了一种会员卡而大获成功。在一次社交晚宴上，卡纽克欧的老板向到场的名流介绍了这种新鲜的购物方式以及它的发明者。大家都十分想认识一下这位年轻人，于是和他攀谈起来。“米盖尔，你姓什么？”“卡纽克欧。”“什么？”“卡纽克欧。”“别逗了。我们知道你是南方人，但并不一定非得是土著啊！” 

    没有人相信，这样的一个成功人士会是土著人。 

    作为一个智利人，也许他们早已习惯了从姓名中判断一个人的出生和成长经历，但对于我们这些外来者，除了感到新奇外，还有几分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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