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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济南市志资料
日期:2012年9月14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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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景之说,始于北宋,如“江天霁雪”、“潇湘秋雨”、“烟寺晚钟”、“洞庭夜月”,是泛指湖南潇湘景物,并不在同一州县。嗣后各地相袭都要标出本县本地的八景,以表乡土山川建筑之美。这是人们爱祖国、爱家乡、爱大自然风景的醇真感情,并不仅仅是文人墨客的雅兴而已。
“我济富山水,人称名士乡”。必然的,更会有八景的流传。几百年来,济南八景之说有无变化?济南八景之说应始于何代?兹试论之。
济南最早的历城志书,是成于崇祯六七年(1633—1634)间刘勅的《历乘》。在《历乘》卷十五《景物考》中说:“昔人标为八景,而沧桑代变,湮没者多。余广为十六景,以供达人之游览云。”虽提出了八景,但未举出八景的各个名称,便详写其广为的十六景。这十六景是:“锦屏耀日”(龙洞锦屏岩)、“玉鼎翻云”(趵突泉)、“幽涧黄花”(佛慧山)、“白云霁雪”(珍珠泉、濯缨湖)、“石洞绝尘”(千佛山)、“明湖泛月”(大明湖)、“孤嶂凌霄”(华不注山)、“清流注海”(大清河,即济水)、“松韵南薰”(舜庙)、“荷香北渚”(大明湖畔水面亭)、“苍生霖雨”(五龙潭)、“翠屏丹灶”(鹊山)、“岩畔飞泉”(黑虎泉)、“汇波返照”(汇波桥畔晏公台)、“竹港清风”(大明湖畔小淇园)、“鲍山白雪”(鲍山下白雪楼)。
仅仅晚于刘勅《历乘》几年,成于崇祯十三年(1640)叶承宗纂的《历城县志》,以及根据叶《志》,于清康熙六十年重修《历城县志》,却未采刘氏十六景之说,分别标出了八景,在卷首还刊出了八景图八页(编者注:即本文插图)。这八景是“锦屏春晓”(龙洞)、“趵突腾空”(趵突泉)、“佛山赏菊”(佛慧山)、“鹊华烟雨”(鹊山、华山)、“会波晚照”(会波楼下晏公台)、“明湖泛舟”(大明湖)、“白云雪霁”(珍珠泉白云楼)、“历下秋风”(历下亭)。
这八景是不是刘勅在《历乘》中所说的“人标为八景,而沧桑代变,湮没者多”的那八景呢?回答应当是肯定的。因为刘勅在《景物考》中虽未举出“昔人标为八景”的全名,但在其它篇章却有透露,如在《历乘》卷三《舆地考》的大佛山条下:“城南五里,上有文笔峰,下有甘露泉。八景所谓‘佛山赏菊’者此也。”又卷五《建置考》晏公庙条下:“北门内,庙建台上,水由下行。(说明晏公台下原有一券洞)今券塞,不复睹‘汇波晚照’矣!”
“佛山赏菊”与“会波晚照”,正是叶《志》标出的八景,证明了也是刘《乘》所说的“昔人”标为的八景。
叶《志》未采十六景之说,对十六景之说是有意见的,在书中有透露。如,在鹊山华山条下:“乃昔人合标其胜曰‘鹊华烟雨,自五云氏(刘字“君授”号“五云”)分为孤嶂插天(当作凌霄)、翠屏丹灶,而烟雨二字始无着落矣!”(并见乾隆《历城县志》卷七)这也可证明八景之说由来已久。
道光时纂修《济南府志》,即根据叶《志》与康熙《重修历城县志》,明确提出济南八景的各个名称,亦未采十六景之说。
最近,承严薇青教授相告,在普利门静安巷黄氏堂屋(原为清朝前期建的黄氏家祠),见有徐承祖写的济南八景吟石刻,当即欣然同往访观。诗刻石有二,嵌在堂屋墙壁,每石刻七言律诗四首,东墙的诗石是“白云雪霁”、“鹊华烟雨”、“佛山赏菊”、“明湖泛舟”四首。嵌在西墙上的诗石为后涂的石灰墙皮所垩掩,未能看到,想当是“锦屏春晓”、“趵突腾空”、“汇波晚照”、“历下秋风”无疑。按徐承祖为明嘉靖十六年(1537)解元、嘉靖二十二年(1543)进士,与李攀龙、张岚、洪遇、薛樟同榜。其所咏的八景正与叶《志》及康熙重修《志》标出的相同,可年代又早于叶《志》近百年。是自明至清,除刘勅一度提出十六景之说外,八景之说及其内容,几百年来,并没什么演变。
“历下秋风”何处寻
刘勅所谓“昔人标为八景,而沧桑代变,湮没者多。”这八景究竟是哪几景在明末已湮没了呢?刘氏自己提出了“不复睹汇波晚照矣!”似乎是湮没之一。可是刘氏自己广为的十六景,偏偏还有个“汇波返照”,只将晚照改为返照。还有哪景湮没了呢?如以八景与十六景相对校,八景中已有七景或移或分纳入了十六景,相差的只剩一个“历下秋风”。这样,湮没者不是“多”,而是仅仅其一。
“历下秋风”,标的是历下亭景色。显然,这个历下亭不是现在大名湖中的历下亭,应是宋、元间建在湖南岸的历下亭。因为现在湖中的历下亭是清康熙时李兴祖重建的,出现八景之说时,不会预见到这里景色。
宋、元时大明湖南岸的历下亭在哪儿?幸而自宋、元以来,多次见于诗人们的记载与歌咏,可以循迹觅到的。
北宋晁补之《北渚亭赋》的《序》中说:(州署)“圃多大木,历下亭又其最高处也。”
金末,元好问于金亡后曾到济南,他的《济南行记》说:“至济南,(李)辅之与同官权国器置酒历下亭故基,此亭在府宅之后。”
元于钦《齐乘》也说:“历下亭,府城驿邸内,历山台上,面山背湖,实为胜绝。”
元王恽《游华不注记》:“自历下亭登舟,乱(横渡)大明湖,经会波楼下,出水门。”
元张养浩《和元亨之葵事登历下亭韵》诗:“有亭翼穹窿,揭以历下号。衰龄怜危攀,未免扶且导。”
综合以上各家诗文所述来看,历下亭所在的地点、景物是一致的。由北宋到元代,历下亭在大明湖南岸,衙署的后圃,元时一度划为驿邸。历下亭在高高的历山台上,要扶攀而登。院中多大树古木,面山背湖,为济南的胜景之一。北宋时的齐州州署,即今山东省人民政府所在地;现在的山东省图书馆地方,宋元时还是湖滨。这个历山台和历下亭应在其间。
这个历史名亭到明代时突然消逝了,在明代有关济南的诗文中不见了,甚至济南诗人前七子的边贡,后七子的李攀龙,以及刘天民、许邦才等都没有登历下亭的诗。王象春的《齐音》里,却把天心水面亭错认为“即古历下亭”。他虽住在距历下亭故址咫尺间,也找错了历下亭。余曰德《哭李于鳞四首》诗有“泪眼双悬历下亭,白杨萧瑟路冥冥”之句,他大概指的是传说李攀龙曾构筑的那个历下亭,就是这个亭子,存在时间很短,随着李攀龙逝世后也无闻了。
这个历史名亭在明代怎样消逝的?《历乘》上只说:“历下亭…今废。”语焉不详。幸而叶《志》和康熙重修《志》留有记录:“历下亭,昔人标景为‘历下秋风’,今按驿、台俱废。父老相传,亭址在今贡院后。”原来历山台和历下亭,在明初洪武时修建贡院时平毁了!贡院,在今贡院墙根,即北宋时州署的后圃,元时的驿邸。明、清时的贡院,新中国成立前曾是山东戏剧专科学校及教育厅,新中国成立后是民政厅所在地,现改为省人民政府宿舍,地点是符合的。
找到了宋、元时历下亭所在,也就找到了“历下秋风”的地点。满园萧森的大树,高高的台上翼然一亭,面对南山,背临湖水,在秋风瑟瑟中,令人悠然遐想,景色确实怡人。
八景之说应开始于元代
从八景的内容来判断,济南八景之说该是开始于元代。原因很清楚,“白云雪霁”是指的珍珠泉、濯缨湖(即今王府池子)畔的白云楼。元初,曾割据济南的张氏家族在珍珠泉、濯缨湖周围建起了园林,才在湖畔筑白云楼。宋、金时还没有白云楼,不会出现这一景,所以,八景之说的上限不会超乎元代。“历下秋风”既是指的圃多大木、历山台上的历下亭,而此亭在明初即废毁了,亘明一代未有重建,还不像“会波晚照”能找到代替物(以会波桥、会波楼代替了晏公台),如果明代时标拟八景,必不会再有此一景。因此,八景之说的下限不会到明代。
中国各名城的八景,多是始于元代的,如燕京八景即从元代开始的。济南八景也始于元代,庶几接近事实。
八景之说,由元经明至清。现在还能看到的资料,由徐承祖的诗石,叶承宗的《历城县志》,康熙时的《重修历城县志》,直到道光时的《济南府志》,一脉沿袭,记载分明,并没有失考,也没有演化变动。今人不察,有言清代以前济南八景失考者,庶几可以休矣。
至于刘勅的十六景之说,在历史上产生的影响实际甚微。因《历乘》刊行不数年,崇祯十二年(1639)正月,清骑兵十余万突破长城后,一度南扫攻破济南,屠杀焚掠半月方退走。刘勅以八十高龄,父子弟侄全家殉难,书籍散失,《乘》版也毁灭。第二年叶承宗纂修县志已叹旧乘仅拾烬余,“故府遗编,胥归兵燹,大家秘笈,乱逐飚尘”。(蔡懋德《县志序》)此后,清乾隆时纂修县志,道光时纂修府志,只能征引叶《志》与康熙重修《志》,不能见到《历乘》了。
刘氏耄年苦心的纂述,终未全部毁灭,仍有留存于世间的。今北京图书馆尚仅藏一部原刊(有缺页),已是国内仅有的孤本。五十年代由中国书店影印出版,方大行于世,现存反较叶《志》、康熙重修《志》为易见。十六景之说,也开始广为人知,得与八景之说并传。
现在看来,无论八景与十六景,其说均成于数百年前,所反映的是当时的济南湖山景色。当前的济南,依然南山如黛,鹊华对翠,依然明湖浮碧,春水绕城。虽有废有兴,可历史遗留的许多名胜古迹,益焕发其光彩,新的景物,正不断地出现与湖山争辉。这一切已非旧的八景与十六景所能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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